【佳昱】今宵多珍重（下）
情意如能互通，相分不必相送
放下愁绪
今宵请你多珍重
BGM：陈百强《今宵多珍重》
疼痛文学，非常主观，前文请戳主页查看
shx依旧提及
蹲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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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会场也要带妆彩排。后台挤满了人，留给他们可妆发的时间和空间都被压缩到最小。
《黄河颂》男中音经常唱，他们算不上太熟，俩人被摁在椅子上被暴风造型的同时还在练习，才匆匆顺了几遍就要去走位。马佳作为声入人心出来的个体户被安排着站在几位前辈边上，Super Vocal站一排。两拨人中间离得有八丈远。这头望不到那头，讲话全靠喊麦。
黄河滚滚惊涛拍岸卷起千般愁。马佳寻思牛郎织女也不过如此，好不容易上回春晚怎么还不能站在一块石头上？
他并不知道几米之外蔡程昱也在遗憾。
这种遗憾之于蔡程昱就像笔下永远画不圆的圆圈，瓶盖上的谢谢参与，抽奖时的再来一次，还有通道前分叉的首席与替补。早熟又聪慧的孩子已经习惯去接受这些“得不到”，也明白有遗憾的人生才是另一种完美，但他还是会偶尔在无人知晓处为此洒泪。
他转头想去看看右边的马佳，就像在舞台上寻找替补席里的身影。仝卓问他怎么了，要调麦吗？蔡程昱摇摇头收回目光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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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西装挡不住郑州低温，走两遍下来把大家冻得够呛。哆哆嗦嗦回到屋内，马佳从高天鹤那儿匀了杯热茶，里面估计放了不少东西喝进嘴苦中带着点回甘。
“咋跟喝毒药似的。”高天鹤很嫌弃。
马佳不好意思地笑两声说水杯保温效果太好，茶水烫着舌尖溃疡了。高天鹤立马扭头喊蔡程昱“唉蔡蔡你内个什么什么喷雾呢？拿了吗？给马佳喷两下。”
什么啊？马佳不明所以。
“口腔喷雾，专门治溃疡”高天鹤解释。
蔡程昱把喷雾瓶子塞到马佳手里，马佳条件反射说声谢谢。
“哥你跟我客气什么”蔡程昱又从背包里翻出几个暖宝宝“等下彩排前把它贴上，虽然腿上不能用，贴在后背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马佳起身“别等会了就现在吧，正好你帮我。”
蔡程昱张张嘴最终没有拒绝。
化妆间突然涌进一小波急着化妆的人，他们被推挤到角落。
蔡程昱一言不发，专注于调整位置把暖宝宝贴好再小心按平确保不会掉下来。马佳在听语音，手机有点漏音能听出来对方是个女生。马佳回复语气也挺温柔，说都让女生看着办。
“这是我发小，问我昨天收的信用不用她帮我带回房山。”马佳收好手机没头没脑解释到。
“你不用和我讲这些”蔡程昱替他把西装领子抹平“谁还没有个朋友”
“那你呢？你想当我的什么？”马佳转过身把人往墙边逼得倒退两步，眉眼紧攒着像是要把他看透。
蔡程昱笑了。当然是朋友啊，好朋友。
答案也许半真半假，可语气很笃定。
马佳闭上眼冷静两秒又睁开。蔡程昱包裹在天真稚拙下的聪明让他这种在人情场里滚过几遭的老油条也招架不住。他就是有这种本领能把别人避之不及不愿意谈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讲，末了还要眨着双无辜下垂眼看你，让你心软，让你接受。
成人世界里露水情缘的情人好做，破镜重圆的旧友难当。
蔡程昱本已经改变航向驶离马佳这片海，现在又拨转船头重新汇入。马佳向来吃软不吃硬，蔡程昱要当朋友他也别无选择。
“马佳”蔡程昱又喊他。“还有话说？”暖宝宝开始发热，隔着衬衫和背心烫得他后背前胸像放了几块烙铁。他妈的蔡程昱用的什么牌子怎么能这么烫人，马佳莫名有些焦躁。
“虽然晚了一天……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马佳愣了一下然后含笑收下祝福“谢谢兄弟。”
助理在催蔡程昱去整理发型，蔡程昱一走马佳立即垮下脸。什么时候礼尚往来假客气这套他要用在蔡程昱身上？
暖贴越来越烫，烫得他发慌，马佳想撕掉一个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他靠在墙上隔着一堆衣服人头看蔡程昱半张侧脸。算了，他安慰自己，心都会凉何况小小一张暖贴。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时间带走灼人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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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分会场舞蹈演员众多，调度起来很费时间，彩排持续到很晚才结束。回到酒店马佳刚洗完澡就听见有人敲门，鞠红川捧着蛋糕后面仝卓高天鹤蔡程昱鱼贯而入。
兄弟们要赶在10号结束前再给马佳庆祝一次生日。
“拖到明天可就太晚了”鞠红川把蛋糕放在寿星面前“赶紧的许个愿吧，最好是昨天没许过的。”
蔡程昱乖乖坐在床尾，满脑子都是去年马佳过生日的场景。 他想起那天在台上他被马佳搂着腰跳华尔兹，马佳跳得烂，他跳得更烂，必须全程小心避让以防踩着他哥的脚。下了台他和马佳抱怨怎么都不提前打个招呼，马佳笑说这不惊喜嘛，庆功宴那天不是你趴我身上唧唧歪歪说还没在节目里跳过舞。
“那是我胡说的…”
“我可当真了啊！我觉得咱俩应该再练练，争取一次更比一次强！”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支略显滑稽的华尔兹会是他们最后一支舞。
回忆过去，在脑海中拼凑起所有细节然后循环播放，令他疲惫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溺。
等到强行从往事中抽离蔡程昱发现大家已经进行到切蛋糕环节。鞠红川看大家都挺累就把蛋糕分好一人一块，准备各回各屋。
“内个蔡蔡留下，我有点事儿问他。”
后来事情发展速度完全超出马佳预想。
马佳把蔡程昱按在床上问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没去相亲，也不打算交什么女朋友。他不想因为这么点误会就莫名其妙被分手。
“就算没有那通电话我们也会分手，这是迟早的事。”蔡程昱侧着头不挣扎也不肯看他“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你或许能给我一个未来，但是……我不能同样给你一个。”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蔡程昱转头看着马佳眼睛一字一顿说“我不敢去试。
马佳表情变幻莫测仿佛山雨欲来。
“其实你我都知道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如趁着还有情分在就分开”蔡程昱推开他，声音有些哽咽“我也害怕等到爱被消耗殆尽那天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有那么一瞬间马佳觉得他不认识蔡程昱了，他没想过一个不到22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沉重的话。更要命的是他并没有很好掌握哄蔡程昱这项技能。
好像除了巡演最后一站，基本上蔡程昱每次哭泣他都不在身边，如今小孩在线落泪马佳简直是手足无措只能把人先搂在怀里。
蔡程昱老实待在马佳臂弯，尝试接受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遗憾”。马佳一下一下顺着蔡程昱头发什么也没说。
他们都需要时间来和过去告别。
离开房间前蔡程昱最后对马佳说“我不会去否定之前的感情，但我们不要去做感情的附赠品，选择的时候很犹豫，放下又舍不得。所以…佳哥你别再因为我左右为难，没必要也不值得。”
马佳知道今晚自己注定不能入睡。
凌晨一点多他给王晰发微信。
哥，睡了吗？
王晰秒回：咋的啦又有心事儿想跟哥唠唠？
这次是人生大事。马佳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敲上去按了发送。
作为节目中为数不多清楚马佳蔡程昱关系的人，王晰在电话里以一种上帝角度给他们的感情下了论断。
“蔡蔡啊外柔内刚，你呢是外刚内柔。谈恋爱的时候大家都拿内里出来碰，你俩一个小心谨慎一个一往无前，说合适也合适，说不合适也情有可原。”王晰似乎在那头点燃一支烟“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来评价指点，我做的甚至还不如你们。”
“那如果给你机会重来，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马佳突然反问。
“不是怎么还带向我提问的呢？”王晰在电话那头猛烈咳嗽几声。
“王晰选手请作答。”
北京某录音棚，王晰把手中香烟缓慢按灭，看最后一点橘红消失在灰白色中他才开口。
你说我和他啊……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第二天蔡程昱一早就从郑州飞长沙，马佳机票比他晚些便不着急离开。昨晚蛋糕还没吃，他把滴上蜡烛油的草莓扔掉时想起许的那个愿望。
看来没在正日子许愿是真不灵。
他许的唯一一个愿望是希望蔡程昱能重新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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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台把所有声入人心成员都安排在一个大化妆间。马佳来的时候蔡程昱在彩排，下了台就看见熟悉的红色身影依在门口和张超聊天。
佳哥来啦？
嗯，叫小番唱得不错昂。我搁这儿都听见了，那声哇哇的。
似乎有勇气和过去划清界限他们才算成熟的大人。
等到马佳去彩排，周深拍拍蔡程昱小声问你和佳哥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俩怪怪的。他早就发现马佳眼神一直追着蔡程昱跑但俩人就是不说话
“啊？没有吧…”蔡程昱干笑两声。
“是吗？”周深自有洞察别人情绪的直觉，他知道蔡程昱还不想说就没再追问。
联排结束后所有人休息半小时再正式开录，蔡程昱拐着周深去走廊楼梯间进行最后练习，美其名曰化妆间人多他俩开嗓唱戏怕是房顶能掀开。
周深知道他想说了，便随着他去。
一曲唱罢，蔡程昱靠在扶手上字斟句酌组织语言问周深“有情和友情你会选哪个？”
周深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你们已经从有情到友情，那你自己应该知道答案。”
蔡程昱默然。
周深走过去靠在他旁边“想做有情人没错，错的是所谓的因果宿命。我们既然认命了就别再想着回头，回头只会更苦。”
周深说这些话时声音飘忽到像从遥远的过去传来，轻轻搁浅在2020年的长沙冬日。
华春录完马佳没在长沙多停留，广州还有CBA活动要参加。临走前他在群里喊了声过年大家北京聚，蔡程昱回复的“注意安全”淹没在一阵七嘴八舌的刷屏信息中。
蔡程昱滑动几下确认马佳没有单独回复他后，把手机扔到一旁。
想了想他又把手机打开，点开App分享一首歌到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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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在机场刷朋友圈打发时间，一刷新就看到帕瓦罗蒂头像出现在页面顶端。蔡程昱分享了一首陈百强的老歌《今宵多珍重》，还特意配上几句歌词。
情意如能互通，相分不必相送
放下愁绪
今宵请你多珍重
蔡程昱没敢再往下粘贴。
他怕一语成谶，“哪日重见，只恐相见亦匆匆。”
几分钟后蔡程昱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是马佳的点赞，一条是马佳的回复。
回复只有两个字“珍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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