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芋圆糖

是他遥远的相似性

【佳昱】今宵多珍重(上)

复健练习,争取告别大纲文 

中心思想依旧是:有情皆苦 

(最近沉迷于这个点) 

 

流水叙事,私设如山,shx轻微提及 

有没有后文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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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场结束后庆功宴加生日宴,新朋旧友欢聚一堂,闹到凌晨马佳才回酒店,短暂眯一会儿又匆匆赶飞机到郑州。 

他赶的早班机,头一个到。助理说其他兄弟们得晚点来,马佳点点头窝倒在沙发上扯过外套把自己蒙住。 

“我睡会儿,等人来了喊我。” 

 

他太累了。从年底一直连轴忙到现在根本没有喘息时间,连觉都睡不完整。休息时间全靠东拼西凑,昼夜颠倒三餐不继更是常态。坚持到这种程度全凭胸中一口不服输的气儿吊着。如今个音圆满结束,余下活动再也不用自己挑大梁,马佳只觉得困意山呼海啸般袭来,把他兜头淹没。 

 

然后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捏着麦站在台上,淡蓝色灯光打下来,脚边一堆干冰营造出雾气腾腾。几秒后前奏起伴舞上,是《弯弯的月亮》。马佳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表演,观众席又好像远在天边外。没办法只能先唱吧,蹬腿就上已然成为马佳驾轻就熟的个人技。 

唱到“是我童年的阿娇”马佳正酝酿情绪,背后飘出个熟悉声音把他打断。竟然是蔡程昱站在道具船上悠悠唱“阿娇摇着船,唱着那古老的歌谣” 

马佳震惊,没人通知他这是个二重啊? 

 

蔡程昱轻巧从船头蹦下来,歌声渐渐飘到马佳脸上。 

 

“马佳,马佳,佳哥!” 

又有人在背后喊他,马佳懵了,这歌到底唱还是不唱?很快声音变成好几个混成一团,马佳频频回头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蔡程昱依旧乖巧站在旁边眨眼看他。 

“程昱……” 

 

 

 

马佳惊醒,一睁眼明晃晃的灯管差点晃瞎他。 

“哟,醒啦。”仝卓笑眯眯替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再不醒我们真就要蔡蔡在你耳朵边唱死了都要爱了。” 

“喊你半天都没醒,睡得够沉啊。”鞠红川坐在沙发扶手上划拉手机“新伴奏都发给你们了,先自己听一下,一会好和。” 

马佳呆滞半晌总算把梦境和现实分开,缓慢提取到有效信息后他哑着嗓子问鹤儿和蔡程昱呢?怎么没见着人? 

“孩子饿了要吃饭,鹤就领着去餐厅了。”仝卓把衣服扔过来“走吧,一起吃点饭,晚上还不知道能彩多久。” 

 

餐厅里服务员比他们人多,马佳打眼就瞅见缩在椅子里认真吃饭的蔡程昱。黑羽绒服把人包个严严实实,没做造型的头发柔顺垂着像个小瓜皮头。一晃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马佳觉得跨过2020年这人怎么更显小了? 

蔡程昱抬头正看见穿得火红的马佳站在门口。还没等他招呼,高天鹤就招手让他们过来。马佳盘着核桃三步并两步晃过去,扯开凳子坐在蔡程昱对面。 

蔡程昱头埋在碗里狼吞虎咽,只留下个发旋儿供马佳观赏。 

 

这就吃上了啊。嗯。 

好吃吗?还行。 

 

 

客套几句马佳觉得不是滋味儿就自己盛饭去了。高天鹤拿胳膊肘拐蔡程昱问你俩这是咋的了?吵架啦?你怎么都不正眼瞅马佳呢?蔡程昱停住筷头说“没什么事,我…我就是太饿了…上顿饭还是昨天晚上吃的。” 

高天鹤揉揉他头发说大家都累都不容易,马佳也是赶着从上海飞过来。兄弟们难得见一面,别不说话昂。 

蔡程昱点头说知道了。 

 

这里提供的虽是自助但种类很少,马佳想整点清汤寡水的愣是没找到。只得打碗粥盛俩素菜,捡几个花卷对付一下。鞠红川诧异他怎么吃这么少,马佳苦笑道“年初感冒上火鼓了一嘴的溃疡,现在还没好全乎呢。这斋饭顿顿吃,都吃习惯了。” 

蔡程昱勺子在碗底打转,眼神虚虚定在马佳那个方向,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在看。马佳光明正大回看过去,伸手在小孩面前晃了晃“嘛呢蔡程昱?勺子快把碗磨漏了,吃饱了发饭晕啊?” 

没有。蔡程昱视线飘忽一下又落回到面前的盘碗。 

我是心疼你。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 

 

他到餐厅到的最早,结果磨磨蹭蹭和马佳一起出来。但他也怂,整颗心挂在对方身上却没敢和马佳勾肩搭背往外走,只拖着仝卓殿后。马佳穿着整套红色运动装,羽绒服披在身上。红白相宜,本应该衬得人气色红润精神好,蔡程昱在后面看着却觉得格外单薄。 

饭桌上那句被硬生生憋回去的话又冒出来滚到蔡程昱嘴边。 

他真心疼了。 

 

五个人得分两辆车去现场,蔡程昱先上了第一辆,转头功夫马佳也跟着上来然后“哗”把车门拉上。明显不打算这车里出现除司机以外的第三个人。车还没开空调,吸一口气能从鼻尖冻到心窝,蔡程昱把自己藏在衣服里塞上耳机闭眼假寐,权当是在冬眠。 

不管人再怎么进化,面对危险时自欺欺人的自我防御机制还是刻在基因序列上。 

 

“我们…聊聊?”马佳把核桃放进兜里坐到旁边再顺手摘下他一只耳机。 

热烘烘一团,是蔡程昱渴望已久的温度。 

“聊什么?” 

马佳若有所思又装模作样的想了几秒“就聊最近过得怎么样。” 

蔡程昱把耳机线放在指尖缠绕,团起来又松开“最近就那样……挺忙的,前段时间还在准备期末考试。”他说的都是实话偏偏底气不足,怎么听都像在扯谎。马佳就那么歪头盯着他,嘴角挂着点若有似无的笑,导致期末考试四个字差点淹没在唇齿之间。蔡程昱忍不住打个寒颤往衣服里缩了缩。 

马佳重重叹口气,伸手把他打结的耳机线拿过来。炽热掌心擦过蔡程昱冰凉手指,体温短暂过渡让蔡程昱分神。马佳血热,大冬天手心都是热乎的。当年在梅溪湖录节目他没少让马佳给他捂手。 

当年。蔡程昱突然发现那些相好的日子已经可以用当年二字来形容。 

 

马佳视线专注于白色线团没有发现他在走神。“你就没想我?”语气稀松平常到仿佛在问今晚吃什么。 

蔡程昱没吭声。 

“小没良心的”马佳把线捋顺“跨年,我个音,我生日,你能憋住一个祝福不送也是厉害。” 

“我送了……”蔡程昱弱弱反驳。 

“群里随大流那叫送了吗?”马佳音量拔高气哼哼地说“我发的红包倒是都领了。” 

蔡程昱不知道该说什么。马佳总是这样,不管多尴尬的氛围他都能三言两语给盘活了,这让他想起一个同是北京人的师兄,也有这种技能。他禁不住思考帝都人民是不是都自带搞气氛天赋。 

 

“哎,照你这架势咱哥俩连朋友都没得做呗?”马佳话锋一转把问题直球抛过来,蔡程昱被击中命门。 

“不是……” 

“那你老躲着我干嘛啊?” 

他的大喇喇和无所顾忌简直让蔡程昱无可奈何。正好司机上车,他探身麻烦师傅把空调打高点,问题就这么岔过去。 

马佳也不再追问,只是往蔡程昱那面靠了靠借着衣袖做掩护把蔡程昱的右手包进自己左手。蔡程昱个子挺高偏偏手脚都不大,马佳一只手正好能包住。 

他感觉到对方条件反射似的往回抽了一下,便稍微用劲回握住,蔡程昱也就没再挣扎。 

 

好像又回到那年冬天。 

半封闭环境是感情最好的培养皿,他们在里面惺惺相惜又无数次心手相连。体温加速催化,友情逐渐越界。他们在梅溪湖畔以寒冷的名义肆无忌惮去拥抱,去依靠,去用自己的手暖热另一双手。 

纵然时过境迁,美声工厂、金茂酒店、往返大巴上的许多片段都有些颠来倒去拼凑不清,但曾经让对方心动过的温度依然暧昧。 

就像从过去的自己那里偷来片刻时光。 

 

“我再补一觉。”马佳把人牵住了准备短暂会个周公。蔡程昱把手抽出来,用自己的手重新包住马佳的。 

 

很快马佳就睡过去,蔡程昱握着他的手像捧着一轮暖阳。很难说这是他渴求着从马佳身上汲取更多温暖,还是种微弱的示好与妥协。 

可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马佳收下他的好呢? 

 

在梅溪湖时,他们尚且算得上并肩作战的爱人。一见钟情没有,日久生情太长,心动只需要一首《Grande Amore》。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够他们扎进去爱得轰轰烈烈。 

节目结束,他们变成彼此见不得光的情人。亲吻拥抱做爱需要考虑时间地点场合,爱意被乌托邦外的现实世界消磨变得摇摇欲坠。 

 

最后还是蔡程昱隐晦向马佳提出结束这段混乱关系。 

广州音乐会后台他听到马佳和家里通话,家里人给他安排了适合的相亲对象等他回去见。 

马佳91年,在父母眼里已经算晚婚年纪。他21岁,连去民政局领证都不够格。他们中间隔着一整个高中加大学的差距,说起来颇有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嗟叹。 

美声圈子小,也许在未来他们会以更合适的身份相遇,然而命运由不得人选择,上帝精妙布下重重起承转合要他们在2018年的长沙相见。 

 

加速前进的后果就是粉身碎骨。 

 

 

 

马佳没有对蔡程昱的分手宣言有任何回应。 

彼时他们衣冠不整地躺在酒店大床上,为刚才漫长的接吻喘着粗气。 

蔡程昱盯着天花板橘色顶灯在马佳耳边说“我听到你今天和家里人的电话了,你要去相亲是不是?” 

”嗨,就是应付我妈,去不去都不一定。” 

蔡程昱摇头发出窸窸窣窣响声,沙沙的,磨在马佳心尖儿。 

“你去吧,遇到合适的就谈。”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蔡程昱?” 

在说了一通大道理简而言之都是为马佳好的理由后,蔡程昱把人推出房门。 

“佳哥,台下听到你说嗓子不舒服我塞了几包龙角散在你包里。以后多注意身体,晚安。” 

咔哒,门关上。 

 

马佳站在门外缓缓垂下敲门的手,他明白这是属于蔡程昱的告别,温柔之下藏着克制与冷静。他的小朋友变了,变成一个不那么成熟的大人,学会收起眼泪,学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学会带上伪装隐藏。 

他后知后觉想起几个小时前那颗比了一半的心,孤零零挂在上面等着另一半来凑圆满。原来告别从那时就已经开始。 

 

 

“你不要学我,最后和他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晚上马佳失眠,翻来覆去在脑子里回忆王晰这句话。 

大连夏天潮湿的风,指尖明灭飘忽的香烟和困顿滞涩的低音一股脑涌出来,最后汇集成八个字。 

 

人言可畏,积毁销骨。王晰说。 

 

 

单方面分手后,蔡程昱拒绝了所有和马佳有关的活动。 

生日祝贺vcr不录,个音嘉宾不当甚至连做观众的机会都拒绝掉。问原因就是要准备期末考试和四月要演的《塞维利亚理发师》。 

马佳不能阻止男大学生想好好学习的心,只得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绝地男高不能散。 

留个虚无缥缈的念想总好过没有。 

 

 

 

车驶过减速带,马佳一脑袋磕在椅背上醒了。蔡程昱还握着他的手,轻轻的,仿佛是件易碎品。 

他用拇指摩挲少年掌心,蔡程昱愣了一下尔后抽开。 

热量快速融合到空调风中,马佳低头看着空空的左手,仿佛从来没人握住过。 

 

“程昱,我们到底能不能……” 

“下车吧佳哥,到了。”蔡程昱轻声打断他。 

 

 

“马佳你知道什么最痛吗?”王晰问他。 

“什么?” 

“有情最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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